次日一早,鹤轩带兵突击天津卫帮会。
六十七座废墟上,青帮全德淳、魏俊驰,白马帮秦文,白玉京吕阳、汤旺德,鲸鲨帮胡荼,神龙谷熊岩,海鲸帮陶粟,神农会和三稼,阴阳书院孔生如,名剑山庄文虎贲、孔雀山庄姬海,十二楼金德,青龙堂堂主毛梦龙,桃花源源主彭三怀,黄金台肖云飞,三皇会邱空,铁旗门宁千儿,黑虎帮黑脚虎,蛟龙会王蛟龙,山林堂秦琥……
合计八十六家帮会,两百六十一位帮主级人员,在三百位绝世校尉的羁押下,老老实实从鹤轩面前走过。
“呦!这不是昨日那几位吗?怎么只有宗师修为了?”
鹤轩冷嘲热讽。
宁千儿、和三稼等人咬牙切齿,低头不语。
“咦!这不是那日在京师比武招亲的全帮主吗?若非有人临阵倒戈,阴了你一刀,你也有机会去相亲的!”
全德淳明知老魔在那挑拨,奈何忍不住心中愤怒,看向十白玉京的吕阳,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老魔,休得猖狂,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鹤轩抬头看去,竟是名剑山庄的文虎贲。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主角模板?”
方才忖罢,鬼刀一出,精光璀璨,哗啦一下,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诸位,本官最讨厌这句话,不知所谓!”
鲜血殷红,撒在异人面上,热气蒸腾,狰狞可怖。
“草!和他拼了,我等又非猪狗,都有神功,干嘛不拼他一个!”
“老魔,休得张狂,今日你有狂,来日你就有多惨!”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老魔你等着!”
“就是,我们人人是主角,将来干犯!”
“反正死,老子也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来杀我!”
……
鹤轩抬指:
“别介意!绑你去京师,那自然有他的用处。”
说罢,邪魅一笑,示意众将官押解群异回去。
兵船破浪,行如箭矢,众囚入京,血色春季。
天津卫面上的争斗彻底扫尽,百姓复归日常,安居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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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下旬,冬雪化尽,暖风北上,商旅渐行,市集喧嚣,吆喝不绝,俨然盛世。
仁寿坊外,车马如龙,门庭若市,官员士绅,络绎不绝,府中奴婢,奔走如箭,往来如风,面带笑容,苦心劳形,神色疲倦,似有三日未得安歇。
熬至夜晚,朱门紧闩,门仆俏婢方得喘息。
女管家杨妙儿趁便在中院简单训示两句:
“尔等往日贪图小利也就罢了,自今日后,家规奇严,倘若不识好歹,倚仗江府名头,去外间包揽私事,不用少爷过问,本姑娘出手废了尔等,尔等可曾听懂?”
阖府男仆女婢合计180余位,听了训斥,齐声应道:
“是,谨遵姑娘教诲。”
“散了罢!”
“是!”
俟那众男仆散去,杨妙儿又留女婢一步,开口训斥:
“常万女奸淫二等奴婢三人,现被查出。
青草外逃,朱玉杖毙,金云自尽,常万女被杀,凄惨下场历历在目,不可不警。
本姑娘重申一遍,府中禁绝鱼水,却不反对尔等存有男女私欲,只要熬得来三年这个槛,良婿嫁妆自不缺乏尔等,个中得失,全凭心体。”
说至最后,扫视左侧十二位丫鬟。
这十二位丫鬟不敢对视,尽皆垂头,谨小慎微。
“散了吧!”
“是!”
莺莺燕燕齐礼万福。
十位侍女头梳丫髻,钗金簪玉,绫罗覆体,皓腕玉容,铅华各艳,目光狡黠,左顾右盼,频频瞟向堂厅的读书男儿,思绪万千,兀自不一,乍听谈话结束,万福作礼的姿势,不禁略慢半拍,较之其他一、二、三等丫鬟,尤为突显。
俟女管家领着贴身、传唤两等丫头离去,三等丫鬟亦是散去,这十位丫鬟相顾倩笑,同瞄芳草居旁的花语小楼,握住裙襟,莲步急踩,奔向内间小阁,锁窗闩门,机密至极。
嗣后,屏气凝神,运用内功细听半日,知院内万籁俱静、各房各班侍女歇息后,转至堂中,交头接耳,轻声细语。
一位肩披靛蓝短衫、腰系素白长裙、胸裹额黄抹胸的俏丽女儿,踢着碎花弓鞋,坐在黄花太师椅上,摇头翠钗,嬉笑:
“老魔今日被封为武安伯,虽是正三品的指挥虚衔,实有超品爵位,不若咱等也去献身求进,做个妾室,畅享诰命排场。”
又有一位明眸皓齿、脸若玉梨、眉若远山的倩丽娇殊,挤眉弄眼,左手托握一面梳妆晶镜,右手抚弄面颊,漫不经心道:
“小晓,你同席姐姐最是亲密,席姐姐又在少爷身边最久,可知少爷最喜欢那种人设?”
水月庵庵主张沛玲生的格外秀美,偏生性情孤冷,不喜鸳鸯门副门主邓语香的魅艳之态,冷嗤:
“哼!你莫不是被叫惯了竹儿,奴性出来了?如是这般,何苦习练那先天功?”
侍女风儿真实姓名为尹媚云,生的丹唇樱口,面容丰腴,却不失天姿国色,亦是一等一的美胚,于地球世界乃一高官之女,乍见小团队生出矛盾,惦记目的,好言调和:
“张姐姐,香姐姐只是变着法调侃江府的优渥条件。”
春儿方诗雨、彤儿薛灵芸两人都是富家千金,同这尹媚云向来要好,忙地出言说和:
“是呀!怪不得席语梦肤如凝脂,浑如荔枝,原是秘药之用。”
邓语香本无此意,无如有三人给台阶下,不特不下,气焰顿高:“奴家可怜,转投九州,胚相纵嘉,终究阎闾小户之女,多受风刀霜剑,那比得上张庵主方才出生,立马继承尼姑庵呢!”
“你骂谁!”
张沛玲在地球本是书香仕女,来到九州,清冷性情丝毫未变,偏生出身不佳,乃是家庙私生女儿,虽数十万家私,却不如阎闾小女的家生身份。
“哪个骂你?”邓语香见她大怒,愈发得意,“咱不如你书香世家,乃是粗鄙商贾,天天在铜板里厮混的,最讲究事实,表达方式也不如你有文艺性,有个什么错?”
“我撕了你这伶牙俐齿,看看你的心是不是真在讽刺老魔!”
“来!来!”
邓语香撂下铜镜,直身而立,撸起青色纱袖,怒目而瞪。
“刁婢!”
张沛玲一语双关,只骂,却不动手。
“私生女,你再说一个!”
邓语香闻声知音,见邻近女儿目光闪烁,羞怒上头,就要打趣。
众人纷纷来来!
安若曦莲步急行,挪至两人中间,以身拦阻:
“息怒,息怒!”
雪儿翁思烟端坐书案临摹字体,见状搁下毛笔,起身规劝:
“莫吵!千万莫吵!老魔正在中堂读书,还未坐功。”
烟儿姚瑶将茶水放下,用那鸳鸯秀娟擦着樱口,小声道:
“好啦!好啦!都是同乡姐妹,何必再争?”
菡儿许媛媛神色唏嘘,搂住邓语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