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储物室,直觉引路,领着他迅速返回寝室。
也许是生息修复了皮囊,直脚下生风,犹如飞驰。
转眼,他便回到了寝室外的那条甬道上。
减缓速度,边走他边猜度。
从那些异士的嘴里听来一些碎片信息,已可知蓝天的办事效率着实不一般。
博赫努一花费多年,甚至牺牲了名声才维系住了与冥度的贸易往来。
而在短短时日内,蓝天竟以一己之力就打开了荒极大陆的异术之门。
就在他做对比之际,体内的力量又闹了起来。
求生是所有生命的本能,异祖还在苦苦挣扎。
这几折腾,翻遍了五脏六腑,闹得他得苦不堪言。
“如今,我已习得吞噬生息之术,你无法全身而退。”冷汗从额头上淌下,他咬着牙通知异祖。
骤然间,心脏犹如被锥子刺穿般剧痛难忍。犹留捂住心口,缓慢地换气,一口接一口。
“就凭你!”异祖发出笑声。
和平共处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仁慈对手是对自己最残忍的刑罚。
既然如此,那就直决吧。
“就凭我。”左手扶着墙,他正式宣布,“你若是想离开,那就留下生息吧。如果你留下生息,我便给你一线生机。”
“人真是爱做白日梦。”异祖的笑声就像锋利匕首,在他的每一块骨头里来回刮着。
“我为你挑了一块风水宝地,只要你愿意,我就将你种在樱花树下。以你吞噬生息的能力,不出一年,你必定成婴。”
“人果然贪得无厌。”
“我帮你冲破封印出土,你帮我习得异术,我帮你修出实体,你留下生息帮我增进修为。谁欠谁,已经算不清楚了。”
“能作为本祖的皮囊,是你的幸运。”
“能成为我的生息,也是你的幸运。”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让心脏内的疼痛稍微减弱了一些。“你可以不甘,但成为完整且独立的异祖不是你的愿望吗?难道你想永远蜷缩在我的身体里,与我体内的力量毫无意义地决斗下去?难道你费尽心机,就为了和这股力量决斗一场,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还没这个能耐。”异祖不屑一顾。
“现在,我的确没有。但以后呢?你应该清楚,我体内的力量一直在生长,还不包括你的死敌。”
事实让异祖稍有犹豫,再度发出笑声:“你不可能吞噬他。”
“那是我的事情。”他耐着性子继续劝说。“如果他吞噬了我,成为这副皮囊的新主人,你焉能存在?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吧。只要忍耐一年,你便可以修成实体。再过七年,待识门一开,你就成了天下异士拥趸的独一无二的第二代异祖。”
“为何是第二代?”异祖将他的心脏勒紧,勃然大怒道,“天下异术皆是本祖所创。”
“因为我是第一代。”他有些窒息。
“蓝天绝对不会背叛我。”
“我是你,异士代表已经见过我,这是你自己设计的。你好好考虑一下,除非你能逃出去,否则现在我就是异祖。”
异祖倏然沉默,良久之后,才狐疑道:“为什么不想当异祖?”
“天下有比当异祖更重要的事。”
“你无法吞噬他。”
“或者可以先试试消化你。”
异祖从无休止的决斗中,分息猜测道,“你自有生机,已习得吞噬生息之术,若是获得本祖的修为......原来如此。好,只要你信守承诺,本祖就舍弃修为,助你一臂之力。”
“你的生机只要能离开我的身体,就算掉进粪坑里,你也能茁壮成长。”他终于能直起腰了,为了让自己好过点,便立即决定告知异祖现在的处境。“想要我死的人够多了,恰好巫医族也憎恨你,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解决了大麻烦后,犹留拖着虚弱的身子回到寝室,瘫软在藤蔓床上侧卧休息。
一个时辰后,蓝天敲响了寝室的门。
“进来。”他起身并应了一声。
“异祖,这是你要的阴城近五年的纪要。”蓝天将羊皮卷摆放在桌子上。“按照异祖的吩咐,在黑斗篷醒来后,已顺他心思助他逃出地宫,此时已返回和武向参良复命。我们只在地宫里设置了一些机关稍作阻挡,未伤及他性命。”
在黑斗篷醒来时,藤蔓已经将此信息送达于他。
“你伤势如何了?”既然是异祖未告知的真相,他也不会说。
或许是因为人心隔着肚皮,或许更是因为蓝天是个人,一旦触及藤蔓吸食过多生息,无法负荷时就会爆体而亡。
目中闪过惊愕,淹没在忠诚的神采之下,蓝天回答:“已无大碍。”
“以后,异族就交给你了。”犹留打开羊皮卷,迅速阅览了一遍。
放下羊皮卷后,他的情绪骤然复杂,占了异祖的力量,却立即溜之大吉,的确有些无情无义。
可是留在异族,他能做什么?
如果他继续扮演异祖,日久未必不起贪念。彼时非此时,或许受体内力量影响,他将毫不犹豫吞噬了异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