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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回主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隐烛道。
李遗安重新坐回了暖炉旁,把那烧的滋滋作响的小壶拎了起来,挑了挑茶碗里的茶叶,随即将烧开的初雪水倒了进去。
听着开水冲茶的声音,李遗安不禁有些放松,他修长的手指扣了扣桌子,看着茶叶在水中沉浮,一瞬间,一室氤氲,茶香袅袅,倒是沁人心脾。
他透过窗,看到院中有棵绿梅,满枝的花骨朵儿含苞待放惹人怜爱,寒风一吹,满树的淡绿色花苞颤颤巍巍的随风抖动,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赏梅了。
因他生在冬日,又正值大雪时节,每年生辰之时,菱角姑姑总要带他去赏梅。
他记得菱角姑姑说过,这是他娘亲最喜欢的花了,当年为这,他父皇还给娘亲建了倚梅园,那园子里一到冬日姹紫嫣红的煞是好看,父皇和娘亲总爱在园里待好久,当真是别有一番趣味。
而娘亲最喜欢那园子里为数不多的绿梅,许是物以稀为贵,也许是绿梅是真的好看,他是从没见过的,只听说绿梅并不好成活,极其稀有,倚梅园也不过才有五棵而已。
而这院子里的绿梅,看着年头也不少了,不得不说,他的“爹爹”李士泉也算是神通广大。
赏梅的话,京城还倒真是有个好去处。
李遗安嘬了口热茶,有些慵懒的道:“隐烛,我们去明玉济寺吧。”
“主子,是要去找慧幽大师吗?”隐烛问道,“属下听说慧幽大师近期闭门谢客。”
“不,我们去赏梅。”李遗安勾了勾唇角,心情有些愉悦。
明玉济寺名扬整个京都,而明玉济寺的冬日梅更是最负盛名。
因明玉济寺位于远峰山的半山腰,一到冬日,远峰山仅有的梅林争相怒放,山风将冷冽的淡香吹到京郊,隔很远都能闻到。
梅花本是淡香,但一片梅园散发出的味道可就比一棵的味道猛烈了许多。据说,每年山脚下的小商贩都能闻到梅香。
隐烛一噎,赏梅?自家主子身子骨怎么样他还是清楚的。
自小生活在乡下庄子上,虽不至于体弱多病,但也总是不好的,比起京城的公子哥儿们,他的主子简直算是柔弱了。
别的公子哥儿习武,他家主子学医,特意拜了云游神医为师,三脚猫功夫还是有的,强身健体的武也没少练,但终究是儿时一场病导致身子亏空,还需靠后期慢慢进补。
临行前,云游老头儿还再三叮嘱了李遗安避免过度劳累,本来近期的舟车劳顿就够他吃一壶了,如今竟还想去爬山,云游那老头儿知道了定要敲打他一番。
“主子……”隐烛斟酌着开口,却被李遗安打断。
李遗安给手炉换了新炭,拨了拨旧炭让它烧的更旺些:“我决定了,你也莫要再劝。”
闻言,隐烛终究是噤了声。
主子要强,自小决定了的事菱角姑姑都劝不动,更别说他了,他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武力干涉,只不过不但最后阻止不了主子,最后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路上是新积的雪,呵出的气也化成了白烟。
好冷的天。
一路上除了洒扫的粗使丫鬟婆子和一些小厮,街上空荡荡的。
各府门前的小厮们卖力的扫着门前的厚厚积雪,争取尽快扫完回府复命,多领一些赏银。
看着越来越近的远峰山,他摸了摸腰间系着的空荷包,这是他专门为此行带上的,以便收集些寒梅煮茶喝。
他师傅老云游曾说过,他身子骨弱,多喝些梅花茶是好的,此去远峰山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远峰山。
走了十几阶陡峭的台阶,李遗安有些吃不消,远峰山极高,而明玉济寺虽是半山腰靠下,却也不是那么好登上去的。
隐烛搀扶着他的胳膊:“属下扶您吧。”
李遗安无奈地道:“爬个石阶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主子我才十六岁,不是六十岁,又是什么古稀老人,哪里用你搀扶。”
隐烛抿了抿嘴,他是看主子真受不住了,说实话,他不信李遗安能爬上去。
李遗安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如若今日连这远峰山都上不去,何谈往后你们认为我李遗安做不成的事呢。隐烛,你都觉得我不行,但是今日我告诉你,我李遗安什么都能行。”
“我只是身子亏空,不是残废,往后我还要做更多你觉得我做不到的事,”他眸光微冷,“譬如,为我父皇报仇雪恨……”
爬远峰山这一遭,李遗安足足爬了一个时辰,到明玉济寺时,他长长的舒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明玉济寺的金色牌匾映入眼帘,冬日凌冽的山风刮的人脸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