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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签合同还没两天,姜亦就肉眼可见的事情多了起来。
从以往一周最多与伍姐打两个电话,变为现在一天都至少得打两个电话,每次的时间还不短。
“……那大概就先这样定了,你现在上学还是要以学业为主,拍摄代言我都会先跟品牌方那边沟通协调,尽量都排在休息日不耽误你上课。昨天在谈的那家内衣牌子被爆出过有质量问题,我不打算给你接,可以吧?反倒是下周六有一个不错的小众服装品牌想请你当代言,它家很有格调,开的价也不错,我发你看看愿不愿意拍。”
姜亦以为伍姐从原先兼职模特介绍所的老板娘身份贸然转换到经纪人的身份,多少会得适应一段时间才能上手。
但显然叶延坷在说那句听起来像是随口一说的话时,早已把伍姐年轻时做过十一、二年经纪人的经历摸了个透。
“伍姐,你没必要和我这么客气,还是像以前一样只要你觉得好的、能接的我就去拍。”彼时姜亦正窝趴在叶延坷的怀里玩植物大战僵尸,见伍姐来电话,立马把平板扔给叶延坷,看他玩。
伍姐愣了下,笑出声:“果然人老了思维也固住了,猛然一下又做回经纪人第一反应就是用年轻时候积累下来的那套。以前我带过的那些事儿可都不少,这不想拍那不想干的,我总得多句嘴问问。现在身份一下从你的介绍人变成你的经纪人,就下意识用以前和她们相处的方式对你了,别见怪啊。”
“伍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愿意重新出山给我当经纪人是我沾光逮了便宜,模特圈的事情我懂的不多,拍摄行程什么的也够呛,以后的路还得多仰仗你呢。等下我把我的课表发你一份,你看着接了行程通知我就好。”
姜亦一心二用的故意捣乱,非要把叶延坷刚种下用来拖延时间的高坚果铲掉。
一时间,僵尸们迅速狂吃猛进攻破一路,成功吃掉了他的脑子。
伍姐一个劲儿的应‘好’,说有事再给她打电话,姜亦幸灾乐祸的笑,挂了电话嘲他:“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也不知道是在这给谁补渔网。”叶延坷回嘲,把平板递还给她。
“伍姐说,赵婧柏说,你也说,但我一直都不觉得接了伊甸园的拍摄以后有什么不一样,现在才好像有点后知后觉。”姜亦没接平板,大字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其实一开始姜亦答应接伊甸园的拍摄不止是因为伍姐搬出了她们之间的旧交情说话,还有一个原因是:
姜亦心里头憋了口气。
她足够能撑得起的那些高价高档次的拍摄,无一不是因为她不露脸而推掉,只能转去接一些可以不露脸但是费用较低事情又很多的拍摄。
然后眼睁睁看着在其他人接下被她推掉的工作后,红的红火的火,不说平步上青云也至少在各大时尚杂志、潮流网站上有熟脸。
而她,就因为那不算自己做错的事情,一直背负着这么多年的谩骂,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束手束脚,束的她想狠狠骂句操他妈的。
姜亦就想试试,能不能由着心决定一次自己的生活,就一次。
叶延坷每次摸不出她情绪的时候就会‘嗯’,像是万用灵药,“下周接了四个拍摄?”
“两个拍摄,如果再连上伍姐刚才说的那个小众品牌就还有两个代言,你说我是不是马上要火了?”姜亦靠着床板蹭坐起身,僵了背脊问他要烟,眼里是浮起的慌乱。
叶延坷暂停了刚开始的新一局,伸手摸过床头柜上搁着的欧盟万宝路和打火机,亲手给她打烟,“是,咖位会比赵婧柏高。”
赵婧柏高三时就在模特圈里崭露头角,一直不温不火了三年,现在vb粉丝也累积了不到五十万。
虽然没有什么大爆的黑料,但在词条一搜她的名字,前十五条全是不同的黑料,有些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事。
甚至还会有人故意跟踪她,将她的一举一动放大,捡最模棱两可的照片发到网上,任人评头论足。
那天在烧烤店也不例外,无非是江欲铭压着不让发而已。
“那一定会有很多很多人认识我、知道我叫姜亦、知道我有唇钉有纹身有那么糜烂的过去,知道我是一个不干净不清白的人吧。”姜亦低低的喃了句,像是在嘘叹,也像是在和自己较劲。
伍姐方才在电话中叮嘱她明天伊甸园就要公开先行片,让她提前注册好个人vb号及时转发。
姜亦现在才是真的开始发愁了。
人这一生大多时间都在为某些一时冲动而做出的决定擦屁股,有些用几张纸就擦完了,有些搭上一辈子都擦不干净,姜亦觉得自己做的这两个冲动决定都是后者。
没有谁的心理能够强大到把自己过去的烂事和个人喜好曝光在网上接受所有人的谩骂、拉踩。
她也不例外。
“姜亦,谁的过去是绝对干净的?干净的界限又是什么?”叶延坷也给自己打了支烟,夹在指间问她。
姜亦想了想:“没做过违法犯罪的事,没做过违反道德的事,没做过常规意义上大家都不能接受的事。”
“有些明星不小心把垃圾扔在垃圾桶外,哪怕后来捡起来了还要被人追着骂没道德,有些普通人吸毒出轨被抓也几乎无人问津,无非是千人千口各有标准,要按你这么来说,娱乐圈里早被骂没人了。”叶延坷掸了掸烟灰,悠悠道。
姜亦眉开眼笑,勾着尾音吐槽他:“我发现你歪理真是一套套的,还挺有可信度。”
叶延坷也笑,比她多点轻松慵惰:“不然让你签皇上的公司干什么,白给他挣钱?有事就让他往下压,没事就问他要资源,小道消息随便打听,别便宜他。”
“所以,你能准确知道我的口味喜好,也是因为查过我?”姜亦学他掸了掸烟灰,脑子清明不少。
“咳咳——”
叶延坷被姜亦突然改变的话题打了个措手不及,不小心呛了口烟,一个劲偏头咳着。
第一次去面店吃面,姜亦认为是口味恰好一样。第二次在酒店吃粤点,姜亦勉强可以说酒店就那几样东西,叶延坷那天刚好想吃而已。
但昨晚,明里暗里来献殷勤的不少,叶延坷唯独对那份金针菇变了脸,甚至不惜大庭广众下往她锡纸盒里崩酒瓶盖也不愿意让她吃。
正因为他太了解她了,比她自己都要了解,所以她昨晚才会脱口而出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