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萧这句话看上去像是闲扯，顾靖泓和楼采依却是秒懂。
易萧的身手，楼采依是知道的，顾靖泓也是领教过的。
以易萧的身手，若真的想对颜绮裳做点什么的话，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应该是他们看到的被抓的满身伤痕的样子。
易萧想说什么，顾靖泓明白。
顾靖泓瞥了一眼楼采依，见她神色平静，似乎是早想到这一点一样，开口道：“想来颜小姐定是受了姐姐的熏染，身手也绝非平常，若不是奋力抵抗，打你个措手不及，易萧，现在，怕是就让你得逞了。”
顾靖泓咄咄逼人，对易萧步步紧逼。
易萱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似乎沉到漆黑的潭底，永远都不会再见到阳光。
在这一刻，易萱似乎体会到了当时在民政大厅，楼采依看着她和顾靖泓领证时的心情。那个时候，楼采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当时在想什么，之前，易萱不懂，现在却好像一下子明白了。
易萧一笑，淡若无痕，牵着楼采依的手却从未松开，“颜小姐，是这样吗？”易萧问，平淡而冷静。
颜绮裳猜不透易萧在想什么。
“嗯。”颜绮裳点了点头。
“事情已然如此，已经发生的，不可挽回，我现在只想知道，颜小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或者，你想要什么？”易萧问，易萧现在也猜不透颜绮裳真正的用意是什么，至少，他要知道，颜绮裳想要的是什么，才能去解决问题。
颜绮裳低着头，啜泣着，半晌，回道：“我姐姐只留下凝霜这个孩子，对于我来说，凝霜就是我的命，为了凝霜，我什么都愿意做。易萧，你所说的，为了凝霜，我也愿意去做……为了凝霜，我愿意跟你生一个孩子，只是，我颜绮裳虽然不是什么名媛闺秀，却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清清白白，我不能无名无份、稀里糊涂地就跟你生一个孩子……”
说到这里，颜绮裳停下便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所以，颜小姐的意思是，为了绮裳，你愿意嫁给我是吗？”易萧问。
“是的。”颜绮裳说，“我觉得这对凝霜来说，也是最好的安排，凝霜喜欢你这个爸爸，也离不开我，我愿意给凝霜一个最好的成长环境，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
易萧握着楼采依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颜绮裳的意思，是要嫁给他？而且要有名有份地嫁给他，看来，这里面应该有顾靖泓的意思。
“颜小姐，我想，你应该清楚，我不爱你，而你也并不爱我。难道，为了凝霜，你甘愿在这样的婚姻里苦守一辈子吗？”
“感情，是可能慢慢培养的。你是凝霜的父亲，我也会试着爱着你的。你和楼总的婚姻，最初，也不是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的，现在，不是也生活得好好的吗？”
看来，颜绮裳是来破坏他和采依的婚姻的。
易萧将楼采依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这些话，易萧是真的担心楼采依会放在心上。
“颜小姐，我想，你对完整的家庭的这个理解，可能并不全面。一个真正的适合孩子生长的家庭，是父母相爱的家庭。可能会有矛盾，可能会有争吵，但那才是真正的生活，才是生活真正该有的样子。”
易萧停顿了片刻，很是真诚地接着说道：“颜小姐，我不知道你心里真正的想法是什么。如果你真的为了凝霜，打算嫁给我，或者是一个你不爱的人，我劝你还是不要这样做。”
易萧这一番话竟有一种推心置腹的感觉，“小时候，我有爸爸，也有妈妈，我很开心，我一直都觉得他们很相爱，是这世上最相爱的爸爸和妈妈，他们从来都不吵架……”
易云腾的脸色渐渐地变得凝重复杂起来。
这么多年来，易云腾很少听到易萧提起萧梓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