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滚的黑色气流最后在祭坛中央凝成一团，变化出了一张诡异的脸。
这张脸并不是人的脸，更像是某种罕见的妖怪的头颅，整个脸和盛连山的人差不多大，外形与牛马的头相近，下颌极长，头上长角。两只眼睛分开在一左一右，而前面是斗大的鼻孔。
而随着怪脸出现的还有极为强烈的威压，让盛连山感觉越来越难喘气。
“你终于来了，盛连山。”
他还在努力辨别面前的脸究竟是何方妖孽，有一个生涩沉闷的声音蓦地却在他的脑海里凭空响起，把他吓了一跳。
盛连山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周围，这才意识到说话的居然是面前的怪脸。
“晋朴前辈说的没错，你就是潜藏在祭坛里的东西吧？这段时间也是你在操控大阵不断吸引天地灵气和利用灵气不断抵抗他们，你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
盛连山一边质问它，一边举起剑以防有变。
怪脸似乎想笑，但它由黑色气流所构成，因此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反而是气流随着它的动作一阵扭曲，整个脸于是变得很模糊，平添了几分诡异的感觉。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何必明知故问？我和你曾经在黑龙潭里见过一次，那个时候我还将我的记忆给你看了一眼。”
“你把记忆给我看了一眼？”
盛连山一开始没听明白怪脸所说的话，但是转念一想，脸色突然一变，他就明白了怪脸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因为在黑龙潭的时候，青藜曾经说过潭水里有一个古老妖族的魂魄，它能够唤醒盛连山潜藏的记忆和力量。
那一次，他不但看见许多古怪的事，后来身上也产生了奇怪的变化。
此时一听怪脸的话，再去看怪脸的模样，他不由得心头一震，脱口而出：“你是黑龙潭里的魂魄？你……你难道是一条龙？”
“不错，人类喜欢将我称为黑龙，但他们还给我起过另一个更有意思的名字，召乘。”
此话一出，盛连山心头又是一跳，膛目结舌，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脑海里的震惊和骇然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龙是何物？鳞兽之长，天地间最玄异之神物，号称身形九似，神力万千。
在所有的传说里，真龙上能腾云驾雾，呼风唤雨，下能驱除妖邪，辟易魑魅。春则登九重天，餐和风饮精露，秋则潜万丈渊，吞阴气食邪怪，动一动山崩地裂，摇一摇天地色变。
这是世间再也找不出第二的神物，唯有寥寥数人能够有幸见识到真龙留下的踪迹，更不要说直面一条真龙。
他强忍着内心的震骇仔细观察面前的怪脸，随即意识到它没有撒谎。虽然与传说中的模样不是非常符合，但面前的怪脸确实有那么几分像龙的头颅，不过少了一些细节，因此显得更加粗犷、丑陋和原始一点。
虽然模样很像，但怪脸的气质实在和他想象中差得太多了。
传说中的真龙是天下灵兽之尊，因为曾经帮助过人类对抗妖族，更是被拿来和凤、麒麟一起当作幸福与祥瑞的代表，这才会有龙凤呈祥这一词。按理来说，真龙的气质应该是强大而温和，令人心向往之。
面前的怪脸虽然长得像龙，自称是一条黑龙，但同样也是妖族的一员，真龙怎么可能和妖族有关呢？
而且它的脸看起来骇人、阴邪，还透着一股怪谲之气，根本和灵兽沾不上一点边。